2011年的校车事件给中国人心中留下了永远的伤痛,而这些校车事故发生地点却是中国外出务工人员密集的县乡。在校车事故发生后,人们关注的是校车的安全,而对于车上的孩子以及他们的亲人似乎不再关心。在一起起校车事件中的悲剧,再一次成为中国5800万留守儿童的一个侧面。
中国的农村一直是中国人关注的地方,因为中国农村的贫穷是世人所众所周知的问题。现在这个问题再次带出问题:中国日渐增加的留守儿童数量。因为孩子是我们最脆弱的神经,因为农村的所有问题,最终都会折射到孩子身上:因为贫困而失学;因为不平等,他们身上被打上了一个可能影响他们一生的标签:留守儿童。
改革开放之后不久出生的人差不多就是中国 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代留守儿童。他们因为父母离家打工缺少关爱、缺少教育。但他们留守儿童长大之后,被留守的他们带着问题出去了,留下了“没有二十岁”的乡村,他们留下的孩子又重复着他们的故事。这是一个恶性循环。循环的不仅是贫穷,更有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一些孩子沉沦的命运。在合肥二级建造师培训报名处,一名学生说他是他村的表哥介绍过来。他表哥原先就在新联建造师培训班参加过学习。客观地说,留守,还是比较中性的说法。很多时候,“被留守”实际就是“被甩脱”。不是父母甩下了他们,而是这个时代轰隆隆的列车正在无情地甩下农村,农村为了追赶上发展的步伐,又无奈地在甩下了他们的孩子。农村孩子“被留守”的个人命运,其实正是农村被甩脱的时代命运。
家庭,本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,完满的生活需要完整的家庭。可急速的城市化进程,二元结构下看得见的城乡不平等,掠夺着乡村的资源,将乡村的一切城市可利用的资源都无情地卷入城市:青壮劳力到城市打工,年轻人读大学跳出农门,农村成为城市的劳动力基地——自然就有了农村的空心化。一个严重的结果就是,农村本来完整的家庭,被城市的这种资源吮吸得支离破碎,夫妻分离,父子分离,亲情疏离。
留守儿童问题,就是这种农村碎片化的残酷表现。无论何种问题,似乎一提到体制,就意味着“遥遥无期”,甚至“无法解决”。可留守儿童的问题,真的无法绕过“城市中心主义”的体制问题。当然,体制不是一个卸责的筐,我们不能再把问题推给一个抽象的体制之后就转过身去了,体制坚冰需要自上而下顶层设计的渐进融化,对留守儿童具体的关怀更要同步进行。输入地政府需要将农民工子女的教育问题提上日程,输出地政府需要穷尽自身的努力给留守的孩子更多的关怀。当然,如果农民工的收入有充分保障,也无须父母同时外出打工,留守的问题也将大为缓解。
在中国经济快速发展的今天,城市化速度的确是在加快,可是中国农村问题严重化也在加快。当一次次的农村留守儿童事故发生后,人们开始反思之后呢?似乎在这之后,反思一直存在,问题的发展也在继续。